郑河的父母双双放下手中的工作赶来了学校。
刘主任也把大概过程了解了一番,作为主管学生政治思想工作的主任,刘主任对处理类似事情是很有经验的。
事情怎么解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家长的态度,所以当郑河的母亲一进来就向赵青山赔礼道歉时,刘主任也毫不吝啬的帮忙说了几句好话。
然而赵青山的态度始终晦涩难明,不讨伐但也绝不松口。
这么僵持着始终不是个办法,刘主任赔着笑向赵青山说道:“赵先生,刚才在医院的同事来电话了,冯云煜同学有多处皮外伤,但是并没有严重的伤口也不会有后遗症,希望这一消息能让你宽宽心。”
赵青山哦了一声,缓缓说道:“原来打了人只要没有严重的伤口没有后遗症就没什么事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疑惑,身体上的后遗症可以用医学来坚定,但心理上的后遗症呢?刚刚步入大学就被同宿舍的同学三番两次的呼朋唤友围殴,谁看着不觉得学校里满满的都是恶意?”
这话诛心了。
一直冷着脸不言不语的郑河父亲,冷冰冰说道:“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够弥补,作为补偿,医药费我们会全权负责,如果赵先生觉得此次事件会给冯同学带来心理阴影,我们也可以请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疏导。”
赵青山嗤笑道:“抱歉,这好像不是补偿而是你们应该做的,而以郑家长这种态度说出来,会让我觉得这连补偿都不是,而是施舍。”
气质不俗但难免沾染了一些商人劣习的郑父,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赵青山好脸色,态度和昨天赵青山递烟时一样,高高在上。
刚才和赵青山的谈话一直是其妻子好言好语,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对于一个让自己妻子抛头露面给人低头的男人,赵青山绝无半点欣赏,商场上再成功也是个孬种!
所以刚一对话,赵青山就忍不住争锋相对。
郑父应该算是典型的成功人士了。
衣服鞋子都是国际名牌,被上流阶层抬高到象征着男人身份的手表也轻松破百万。
自身又拥有与穿着相互衬托的身高外貌,妥妥的要什么有什么。
这样的男人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赵青山,所以注定了以他的方式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的。
“耍无赖是吧?”
被人说态度不行,无疑是一种教训,对方如果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就罢了,可赵青山只是一个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的毛头小子。
郑父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对妻子的拉扯和眼色视而不见。
深邃的双眼冷漠的盯着赵青山,说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何必耍这么多花样,说吧,你要多少钱。”
刘主任欲言又止,怎么一愣神的时间双边对话就宣告失败了呢?
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后还是聪明的合上了嘴,两边都不是容易被忽悠的角色,鉴定完毕。
此前他除了了解到事情的起因过程,还从一位校领导口中得知,郑河的父亲是学校一间重点试验室的资助人,每年的资助额不下百万。
郑河也是因此而通过特殊渠道而招进来的。
所以学校的处分反而是其次,核心因素是冯云煜这位监护人的意见,刘主任巴不得郑河父亲能用钱摆平这件事情,否则最难做工作的是他。
赵青山笑着向郑父问道:“郑先生,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郑父大大方方道:“除了住院费用,我再多出两万。”
赵青山翻了个白眼。
两万就想买你儿子的不可一世?也太便宜了吧?
赵青山随手把迅捷者利剑的钥匙丢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一副商量似的口吻说道:“三个月的新车,提车的时候是一百八十万,只换冯云煜打你儿子一巴掌行不行?”
这是什么剧情?
惊天大逆转啊,几人不太愿意相信穿着平平的赵青山,居然有如此昂贵的座驾。
而且一百多万只为一个巴掌。
倒不是说郑家没有这个档次的豪车,而是给人的感觉充其量就是一个小白领的年轻男人,随手就丢出一两百万的车钥匙。
这种感觉不但是挑衅而且也相当侮辱人。
亏得郑河父亲还觉得掏出两万,就足以让赵青山感恩戴德。
这下好了,用钱打人脸,却被人用钱打脸。
赵青山的此番行为意味着这件事不是用钱可以解决的,谁再谈钱不过是自取其辱。
看坐姿就知道,郑母是个很有素养的聪明人,知道这场谈话不能由丈夫出面了,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丈夫出去。
和妻子同床共枕几十年的郑父有一个莫大的优点,那就是听得进去妻子的话而且和妻子很有默契,妻子一个脸色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妻子想表达什么。
最终郑父像只斗败的公鸡甩手而去。
在郑父眼里,不管赵青山以什么身份和他对话,可他始终把赵青山当作一个小辈看待,而且是一个没什么资本的小辈。
年轻就是资本这样的话太空洞了,实实在在的有钱有权才是真的资本。
可当这个年轻人甩出迅捷者利剑的钥匙时,他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却也更加拉不下架子和赵青山继续对话,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类事情。
“可以抽烟吗?”郑父走出办公室后,赵青山向郑母问道。
“当然。”郑母伸手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内心忍不住感慨,有多少年没有年轻人礼貌的向她询问过这一问题了?
年龄果然是女人的天敌啊,青春貌美时能够换来男人的绅士,人老珠黄可就没那么多人愿意充当绅士了。
赵青山给刘主任派了一根烟,后者没有拒绝。
这根烟递得恰到好处,因为刚才训斥那帮体育生时他把一天的量都给抽完了,此刻他正需要一根烟来好好思索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刘主任始料未及的,如果到此刻他还意识不到赵青山并未把他这个和事佬看在眼里,那他这么多年的工作无异于一个笑话。
赵青山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后,笑着说道:“郑河的父亲应该是个妻管严吧?在家里肯定是听你的,在外头装作你听他的,可一些小细节很容易暴露出事实真相。”
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端庄的郑母,不清楚赵青山为什么突兀的说起了题外话。
感觉……
像是要下套?
但出于礼仪还是笑着回应道:“赵先生眼力真好,不过也不全对,我只是尽力去做个贤内助,偶尔向他提点小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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