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婵为法器而赴雏鹤峰拜访,没想到引发了罗寅的外人之叹。
“我这些年辅佐掌门,尽心传功,筑基修士以我雏鹤峰的最多!没想到仙鹤军成立就尽数散去,想为孩儿求个鹤歇湖,还被阻拦。”
仙鹤军的事叶玉婵不敢说什么,但鹤歇湖的比武确实是个误会,两相叠加,怪不得罗长老会多心。她急着说道:“鹤歇湖的事都怪我”也是太过巧合,她怕罗长老不信,将事情原原本本合盘托出。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正面对此事进行解释。
罗寅细思片刻,即使叶玉婵所言属实,但为何事后掌门未做丝毫补偿?这半年对雏鹤峰也不闻不问?或许是鹤翼峰又在从中作梗,但不管怎样,他与掌门之间的误会已生,失掉的信任没那么好弥补,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笑了笑,问道:“你今日,是代表掌门而来,还是代表自己而来?”
叶玉婵不解:“代表掌门又如何,代表自己又如何?”
罗寅收起笑容,严肃说道:“代表掌门是为公,我可以替罗宇回答你,一把仙鹤剑都没有;代表自己是为私,精钢陌棒倒有一条,筑基之下勉强用得,你想要就拿去。”
叶玉婵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是为这个而来?”她十分震惊,罗长老竟看出来她的本意是为语冰求法器,难道修为高深便可看穿别人的心思么?
罗寅却说:“这有何难?炼气弟子修行的武技功法,门中只有《龙蛇剑法》、《严霜刀诀》和《须弥棍法》,叶语冰她要凭此筑基,除了刀剑,少不了要练习棍棒。”
叶玉婵这才知道,罗长老看似隐居不出,实则一直在关注门中动向,连语冰的事也了若指掌。
她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田平为语冰苦心钻研的修炼之路,罗长老一眼就看破,不愧是传功长老;喜的是,剑修筑基这条路,在罗长老这也得到了验证,说不定真走得通!罗长老真是奇人也!
叶玉婵当晚将拜访罗长老的情况对父亲作了禀报,直说不明白罗长老为何自外于黄鹤门。
叶知秋叹息道:“想必你还不知道。这半年来,雏鹤峰自罗寅往下,没有一人下山,这是在无声的抗议啊!”
叶玉婵十分惊讶:有这回事?既然罗长老心生怨怼,今日又为何出手相助我和语冰?
叶知秋闭眼静思许久,吩咐道:“你以后就为语冰修炼一事与罗长老多做联络,他有何要求尽可转告于我,希望能慢慢化解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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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叶语冰磕磕绊绊的在棍棒武技上摸索,叶玉婵则时常来雏鹤峰拜见,罗寅随便指点几句,对叶语冰的修炼帮助很大。
这一天,罗寅看了叶玉婵送来的新丹,夸赞她炼丹有道。
叶玉婵十分羞愧,直言是杨行所炼,与自己无关。
罗寅沉吟片刻,说道:“看来这个杨行在炼丹上的潜力在你之上,既然如此,玉蝉你何不回归灵植之道,你在灵植方面可是不落人后啊!”
叶玉婵心中一震:罗长老竟看出自己主修的是灵植之道!
原来,她生来对草药种植天赋极高,少时得高人指点,修行农道中的灵植一道,很快凭此筑基。当时父亲对她十分看重,哪知她筑基后进展异常缓慢,父亲也就慢慢失去了耐心,才让她转修门派更需要的炼丹之道。在停留筑基初期难以进步后,她也就专心于百草园和炼丹房的管理了。
“灵植一道门槛较高,没有天赋者断难修炼。”罗寅继续说道,“和剑道类似,灵植的修炼,初期主要在于草药种植的种类和数量,以黄鹤门占地之广、需求之大,筑基不难。但之后就要靠种植和培育一些非常稀有的灵草才能进阶了。”
叶玉婵这些年修为停滞,冒险入熊牛谷也效果不大,本以为此生难再寸进,如今却看到一线转机。她泫然欲泣,对罗长老跪拜说道:“请长老教我!”
罗寅却为难起来:“我也是略有涉猎,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以后再说吧。”说完拂袖进了里间。
叶玉婵跪在外间良久,才擦干眼泪下了雏鹤峰。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罗长老果然学究天人,不仅对剑道了如指掌,连炼丹和灵植都可以侃侃而谈,一定要劝父亲笼络住这样的奇人。
继而才想到:罗长老对灵植一道不愿多谈,是否跟觉得自己是外人有关呢?若真是如此,那更要消除隔阂,说不定,自己的修炼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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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叶玉婵第二天一早,就径直到了仙鹤峰,跟父亲说起此事。
叶知秋却一声苦笑:“罗寅刚才来过了,没走多久。”
叶玉婵喜道:“罗长老来过了?”强者之间的隔阂,总要有一人先打破僵局,罗长老肯放下身段主动过来,那是最好不过。
叶知秋却叹了口气:“他是来请辞的。他们父子要去江夏周氏做客一年,但一年之后还回不回来,可就难说得很了。”
叶玉婵如听到晴天霹雳。她不懂,罗长老昨天才开导于她,为何转头就要离开?这几天的表现,难道都是做戏不成?事情真的恶化到如此地步了吗?
“罗寅之才,为父非是不知。”叶知秋不住摇头,颇为懊悔的说道,“也是为父大意了,听信萧家之言,对雏鹤峰多做打压。本来我计划,等仙鹤军之事落定,再去处理雏鹤峰的问题,如今看来,萧家误我啊!”
机会就这么在眼前逝去,叶玉婵还是难以接受,喃喃自语道:“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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