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葛氏座峰洞府内。
“我见到过正直的越人,也见到过狠毒的正道修士,没有什么能决定你的身份,除了你自己。”这是父亲教他的原话。
“我见过很多正道修士比越人更狠毒...”罗宇复述出来,语气就弱了,没什么效果。
他面前的葛南台听了,哈哈大笑,道:“别给我扯这些,杀越人就是我们的任务!”
罗宇顿时局促不已。葛南台救了他,却几次威胁要杀他;他为了保护手下,只能不屈应对。想到其狠辣手段,他再也不想与之打交道。但这是父亲带他回霍山后,给他分派的任务:给葛南台送谢礼,跟孔家多联系。
谢礼中有几十束石南花,看着最少有一百多棵,应该是父亲在荒原中所得;还有一些高阶灵丹,和一副山水画,都装在一枚储物戒里。这画罗宇看过:山顶灵湖流水,山腰坪台密林,山脚凡人田舍,霍山中大部分灵山都是这个模样,丹阳峰也差不多。他不明白这如何能作为谢礼之一。
葛南台却单单将画挑出,看了兴奋不已,对罗宇道:“子!你当时让我很生气!但我知道你是讲义气!你也许阅历不够,还不成熟,但我很欣赏!”葛南台远离了死饶战场,那种阴狠似乎也从他身上脱离,变得像寻常武夫般呼呼喝喝了。
罗宇做足礼数,又替余刚、谢争他们致谢。
“听你子喜好越人少女?心她们要了你的命根子!”葛南台哈哈大笑调侃起来。
看来流言已经传到霍山来了。罗宇十分不悦,又不好摆脸色,忍得很辛苦。
“咳,咳!”葛南台恢复了一本正经,道,“本来我老葛谁的命令都不听,但谁叫我女儿和霍青走得近呢?你们和霍同斗法,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霍青?”罗宇有些疑惑,没听懂话里的意思。
“你以后就知道了。”葛南台打了个哈哈,问道,“叶玉婵是不是你婆娘?”
“婆娘?”罗宇又不懂了。
“你可要管好你的婆娘,别让她和霍青再走近了!”葛南台恶狠狠的道。
罗宇这下听懂了,脸上一片阴郁。从葛氏座峰出来,他没往孔家方向,而是径直往叶玉婵所在的灵药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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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峰长生殿顶层内室郑
罗忠进来禀告:“玉珠夫人...额...玉珠姐求见。”
“我不在!”罗寅冷声道。
前些日子他养伤期间,杨行和刘奇都报来宇儿有难的消息,这女人借着照顾他的便利,竟将消息拦在了门外,没让他知道,差点害宇儿丧命。他一直愤恨妇人干预外事,何况事关宇儿的性命!如果这女人是故意为之,那就是陷宇儿于死地!至少是见死不救。这还没过门就如此恶毒,若是真进了门,还不知道要怎样离间他们父子。
一会儿门被推开,陶玉珠径直走了进来。罗忠见宗主并未阻止,叹了口气,走了出去,留两人在内堂。
陶玉珠匆匆而来,急问道:“你杀了卫氏的人,霍门主没有怪罪吧?”
“没樱”罗寅淡淡道,“霍光给我分派了新的差事,我不日就要启程去南阳。”
“南阳?该不是发配吧?”陶玉珠一愣,“会不会是卫氏在报复?”
“你懂什么!”罗寅冷哼一声,“现在霍山的战略是一北一南,我去南阳负责半壁江山,怎会是发配?”
“我一介妇人,常居山中,哪知道这些?”陶玉珠强颜一笑,“我只是觉得,既然罗宇没事,就不要继续冤冤相报了...”提到罗宇,话就打住,显然两人为此有过争吵。
“卫氏的背后是霍同,此人色厉而胆薄,我若退一步,他会得寸进尺。只有让他知道痛,他才会老实。”
听对头是霍山大公子,陶玉珠有些惊讶。“他自是不敢对你做什么,但会不会对我和罗宇...”
“若有人来害你,你不会杀他么?我宁愿你杀了人让我去善后,也不愿你又哭哭啼啼来求我报仇!”
陶玉珠顿时脸色一片苍白。罗寅帮她报了父仇,她才留在这里,没想到被得如此不堪。
“我知道你还怪我。”她哭着,“当时你正处在养赡关键时期,这样的消息也是我疏忽了,觉得不能打扰你的修炼,才给压了下来。你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请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再报复下去,岂不是让敌人看出罗宇是你的死穴?以后罗宇岂不是步步危机?”
陶玉珠本来特意打扮了一番,但匆忙中不够周全,此时哭了一遍,已是钗斜发乱,两眼红肿,才擦的胭脂都已晕开,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罗寅也觉得自己的话得过了。实在是这些年带着罗宇,从未让他有任何危险,这次差点丧命,他才控制不住怒火。也许霍光得对,不敢让鹰离巢,鹰不会成长。或许应该改变态度,不再处处维护,而是远远观望,除了帮他剪除恶意的杀机,其他的挫折和意外,就让他自己去体验吧!
想通了罗宇的事,再看陶玉珠,他不知道这女人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行事注重内心,即使杨行这样,无意中让罗宇涉险,只要事前不是有心,事后积极挽救,他就不会怪罪。这次还正式收杨行为徒,让杨行在长生殿的洞府闭关以作奖励。
那仔细想想,陶玉珠和杨行有什么分别呢?都是无心之失,受自己迁怒罢了。不,还是有区别:杨行是弟子,陶玉珠可是将来的枕边人啊,怎能不清楚她真正的想法?罗寅想:也许可以用陶家堡幸存的凡人来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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