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几个月里就回来了两次,都没带我去真正见识见识她口中的三千大世界。”
江梨就蜷在那香案处讲,叶枯则是单手搭在膝上躺着听的,心道:“那什么江荔怕不是已经把你给忘了,要么就是贪恋那人间的繁华只愿自己好,不甘心分给你一份,到底是没有经历人世的妖兽,心思单纯全然不知道恶的。”
其实这也是叶枯站在人的一面妄加揣测,要是放在江梨心里,还道你叶枯心思怎么就那么坏,自己与姐姐江荔在山中相依为命了百载,她哪里会因贪恋什么繁华而忘了我江梨,你是只知道世间得恶,全然不知道什么是善了。
这心思叶枯没有说,只问道:“你可知道你那江荔姐姐去了什么地方?”
“啊?我姐姐也是好人,跟我一样,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江梨只以为叶枯一腔怒气还未平,要找到江荔狠狠报复一番才能罢休,扑闪着眼睛,赶忙为她姐姐辩解。
叶枯瞧她这番全为那江荔打算考虑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话锋一转,劝道;“你这小妖狐真是好笑,这般心性,怎么能真个懂什么三千大世界,还是现在就回了曲屏山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吧。”
这江梨根本不懂得什么,如她这般的小妖狐在修士眼中就是一大袋一大袋的活灵石,叶枯不屑去取,不代表别人也会轻易放过。
修道之士,有善心为怀,博爱万物,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者,也有随心所欲,全凭了自己心性喜好做事的狂徒,更多心狠手辣,为了钱财法宝、神兵妙术而不择手段的大奸大恶之徒,这几类人没有什么高下之分,都是道途上不同的风景。
“这又是为何,难道要见一见人间真要做到那心如止水的境界才成?”江梨有些疑惑,不明白眼前这位公子为什么如此说,又道:“我姐姐让我在这里等她,我可不能失约。”
“在上山时,我听姐姐说过这人间的事情实在是麻烦,什么安家、置物、人情、交际、什么细软、金银……要操心的事情没有千样也够了百样,她这番出去要把这些烦杂的事都给办妥肯定要花上不少时间,绝不是就这么把我给忘了,丢在这小庙中。”
江梨脸上笑意抹开,似是想到了什么,浑然不觉得身上还痛着了,双眼宛如月牙,勾出一弯悦目的弧来,述道:“公子我看你是这人间的惯客,肯定是不知道山中的好处。”
“想想我和姐姐在山中修炼的日子才真是逍遥,我常常坐在那高高的山峰上,看那水般的云雾把山腰绕了,看那浪般的松涛竹海将山给笼了,看那更高的地方有一轮含着羞遮着面的红日,那光一照,那雾一缠,那松涛竹海一涌,只觉得仙人也不过这般了,想想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呢。”
那雨还在滴,脆生生的,扣人心弦。
叶枯见江梨一副陶醉的模样,那小脸用双手撑了,纤细的腿勾起来,裤腿垂落了露出一截白里透着点红的脚腕来,末了还吟出这两句词,笑着问道:“这两句词是谁教于你的,你这般用,可又知道这两句词说的又是什么?”
江梨也不嫌脏,将手垫在颌下,头一偏,疑惑地望着叶枯问道:“哪两句?”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这时,突然有一道遁光在门外落下,人未进得庙来,那一股厚重如山岳般的势却压了下来,让江梨不自觉地向叶枯那边靠了靠。
来者却是一个年轻人,身材高大,方颐戴干,剑眉星目,炯炯有神,“一表非常”,那才冒出的发茬儿戳在脑门上,透出一股坚毅的性子来,见到叶枯与江梨二人直摇头,道:“光天化日之下又是这等礼神敬佛的清净圣地,竟有男女在此厮混,果真是世风日下,只贪一时禽兽之欲而将礼义廉耻都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人虎背熊腰,颇有悍将军痞之风,以为叶枯与江梨二人是在这荒郊小庙中幽会的男女,却见得他眼神一滞,神情恍惚,却又在片刻后恢复了清明,身上气势如山崩般散出,本就“炯炯有神”的双目瞪圆,直迫江梨,大喝一声:“妖孽!原来是只妖狐在此布下幻阵魅惑人心,夺过路人的生命精气,真是找死!”
此时江梨却已经到了叶枯背后,叶枯呆愣着不动,让这方颐大汉只以为叶枯已经落到了江梨手上成为了人质,只牢牢锁定了江梨却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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