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单月孤影,洒落清辉,映出地上枯井旁三人一鬼。
“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那抚琴的女子也不知听没听见叶枯这话,眼中满是惊恐,只用尽了全身力气地拽着一旁呆立不动的凌家甲士,可这人被叶枯一太玄阴阳法禁了,又哪里是她能拽的动的?那小脸涨得通红,却就是拽不过半分去。
见势,这姑娘将矮木桌上的古琴一抄,大声呼喊着掉头就往院外跑去,想要找邻里乡亲来帮忙除妖打恶。
叶枯瞥了一眼井沿上的女鬼后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姑娘折腾,不说找多少人来都是无用,这院子里早已布置好了阵势,便是任她叫破了嗓子外面的人也听不见,将手拍肿、门拍烂了也不可能出得院去。
他听得那拍门声与求救声都小了才又开口,悠悠地道:“你再怎么尝试都是徒劳,这院子早被你这叔叔布置下了阵法,本是为了捉这女鬼,现在却成了你们的牢笼了。”
“老实点。”
这说话的功夫,那女鬼身上便有鬼气隐隐,这女鬼只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是隐蔽,却那里逃得过叶枯的眼睛,他心想这女鬼倒是像个狐狸,狡猾而机敏,只怕方才那引颈就戮的模样下也留了后手做最后一搏,只是他现身早了没见着罢了。
他伸手一抓,那女鬼顿时身不由己,从井沿上飞起摔在了叶枯面前,一身鬼气都给禁了使不出半点来。
“啪!”
叶枯才将这女鬼魂儿处理妥当,就又听见响动,却是那姑娘将古琴狠狠一摔,手里不知在何处寻得一把剪刀抵住了自己那纤细白皙的脖颈,紧紧依靠在木门上,两眼睁大了直勾勾的瞪着叶枯,眼中霎时落下了两行清泪来,她就用另一只手一抹,就只剩下两道泪痕了。
“你别过来,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想要玷污我却是痴心妄想,我纵为玉碎,也绝不会为了半瓦之全而屈服于你,苟且偷生。”
这姑娘说的决绝,将那剪刀又往上提了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叶枯见着这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事情的原原委委这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心道我若真让你自裁在我面前,那这身道行术法不要也罢,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你若是想要自尽我也不用拦你,只是要让你先知道这世上还有炼魂抽魄之法,恰巧我也懂得一二,所以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一样能将你那魂魄拘禁了来,留你灵识炼成鬼姬,那时再与你促膝长谈,秉烛寻乐也应是不迟。”
他这番话本也是胡诌,要真个留人魂魄灵识还需得到了化神境界,凭了叶枯于神魂一道的造诣才堪堪可行,却不想这姑娘与摔在地上的女鬼哪里能看透这些
这姑娘还好些,未踏上修炼一道对于此中事没什么概念,可那女鬼魂儿就不同了,她深知被炼成鬼姬就是做了别人的提线木偶,时时受人掣肘,不能有半分违抗,那与魂飞魄散相比又能好到哪去?
方才被眼前这年轻修士窥破了心思,又被抬手间就擒拿了来,哪里还不知道这年轻修士是真正的仙道中人,远非那些庸才可比,当下就苦苦哀求道:“仙长饶命,我身世凄苦沦落为鬼,却从未有心作恶,还请仙长垂怜,不要将我炼成鬼姬。”
叶枯没理会这女鬼魂的哀求,笑道:“姑娘你也不要这么紧张,我若真有歹心,凭了这一身法力,在依山阁时想做什么就做了,哪里会容得你轻易离开?”
“你们这些人有什么龌龊肮脏的心思哪里是我能猜到的?”那姑娘色厉内荏地斥道,握着剪子的手却已是松了些力气了,她心思也灵敏,想到叶枯之前的行事做派,便是自己那么讽刺他也没有当即翻脸,如今听得这番话入耳,不觉也就信了几分。
“说起来我与你这……叔叔也算是旧识,怎么,你这屋里有黄金万两不能视于人不成,若真要在这僵一整晚,我倒是也不在意的。”
哪里真会有人想死,自尽的勇气从心中涌起也就是那一刹那,那姑娘将剪刀从脖子上移开,却仍是紧紧攥手里不肯松了,她心头难免有些后怕,暗道:“他若真的要行那不轨之事,我就算是要被炼成那什么鬼姬也断不可能答应他,人都死了他还能奈的我何,不过是吓唬人而已!”
她缓缓走进了屋中,一路上那紧张劲毫不掩饰,不时便用眼角余光扫向叶枯,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叶枯抬手将那甲士于女鬼魂脚上的禁制都解了,向着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邀他们进屋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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