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远地阔,水幕为帘,轰鸣入耳。
叶枯立于水帘小洞之中,王初晴诚不欺他,自己应是已经出了古灵山门,出了木宫祖庭了。
想荀梅带着叶枯一行乘云气来到古灵时曾见到云鳞雾爪,山青水绿,亭台楼阁,流泉飞瀑的奇秀景致,吴木清解释说那只是古灵洞天外围的景象,叶枯想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在那某一处飞瀑之后,透过重重水雾又正好可以见到那山青水绿。
青山如涛隔水帘,只可惜叶枯是被逼着赏着这景色,这苍茫群山间也不知藏了多少危险。
叶枯不敢从空中大摇大摆招摇而过,身入游物,脚踩虚空,顺着飞泻而下瀑流只见有黑影一点印在丝绸般的白缎上,踏波而下,落在湖边。
有黑白一闪而没,叶枯浑身尘埃尽皆被被涤荡一空,掬了一捧水激在脸上,只觉清爽袭人,整个人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木道人于堪舆一道倒是真有些见地,这般好的地方也能被他寻到。”
叶枯正准备离开,水中忽然穿出一阵咕咚咚地闷响,尚未褪去的警觉霎时袭上心头,只见有飞瀑悬垂的湖中竟浮出一抹阴影,长约两丈又余,速度极快,大鱼游动,破开湖面飞驰而来,卷起层层水花。
“哗”
硕大如船的鱼头破水而出,两根细长的鱼须自那宽大的鱼嘴一直垂入水中,见到岸边的叶枯,那一对与硕大的头颅不怎么相称的鱼眼中竟有疑惑的神色闪过。
“你是谁?王初晴呢?”胖鱼用一只短小的手捻着一根鱼须,瓮声瓮气地说道。
“妖族?!”
叶枯见到这胖鱼时心中着实有些惊讶,倒不是为了它一举一动间颇具人性,而是奇怪为什么会有妖族出现在这里,言语间似还是与王初晴接头的模样。
只是这妖兽虽然可以口吐人言,但这脑子着实是不大灵光,一下就点出了王初晴的姓名,就算是不知道的人也非得要以此为基编出成串的故事以求蒙混过关不可。
可惜叶枯心中思如走马,这胖鱼只不过凡骨八九品的模样自是不被他放在眼里,一时想到许多也就疏忽与这胖鱼说话。
胖鱼见叶枯心不在焉,迟迟不肯答话,只觉得被这只有它一般体型的弱小存在看轻了去,勃然怒道:“本使在问你话,小小人族竟也敢无视本使,非得让你吃些苦头才知道尊卑有别!”
怪鱼大喝一声,只是它想来的爆喝听在叶枯耳中就成了怪叫,湖水于它头顶汇聚,初时只是涓涓细流,但很快便是大河横空,汹涌扑来。
大河奔腾,骤然浓郁起来的水气让叶枯心神稍稍回转,身入游物,万物不沾,每一步落下都给人以道法自然之感,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大水。
从游物一直到游逍遥,这一门专于身法的秘术,本就是可与五行入神识相媲美的仙术。
自修出本命真气引下仙根入体,修士便与这天地间建立起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感应,游物之境施展起来便愈发得心应手,衍生出诸多奥妙。
叶枯身形忽左忽右,不可捉摸,横空大河丝毫不能阻他半分,眨眼间便到了那胖鱼头顶,一脚踩下。
“哗!”
阴气缠绕一脚将那一道声势骇人的大河踩碎,溃散的湖水轰隆落下,一时间竟是盖过了瀑布的轰鸣。
胖鱼被生生踩入入水中,鱼尾倒翻而起,叶枯借势一个翻身,抄起那生刺的宽大鱼尾,借力一转将它提出湖面,砸在岸边。
“的确,这便是尊卑有别。”身形一闪,叶枯落身湖畔,站在那瘫软的胖鱼跟前笑着说道。
妖族极重血脉,那是一族传承的根本,一些血统纯正的上古神魔之后总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莫说是人族,就算是面对妖族同辈也是呼来喝去,当做奴仆般驱使。
至于妖兽就更不能入他们眼了,一向是视其如草芥,不屑一顾。
这胖鱼的血脉在妖族中自是算不得什么,许是受多了气只敢在这里发泄,大呼小叫也就罢了,竟还敢提什么尊卑贵贱,叶枯是厌烦到了极点。
妖族只要过了幼年便可化成人身,不像江梨那等白狐妖兽般有诸多限制。这胖鱼以鱼身示人,其中的傲慢只需稍稍动点心思也不难想到,再加上它说话口无遮拦,想必是平时对王初晴王初暖大呼小叫惯了,叶枯又哪里有饶它的道理?
“咕”
脑袋大的出奇的胖鱼低声怪叫,似是在呜咽,叶枯冷笑一声,全无半点同情,“我到很好奇,王初晴再不济也是化境中人,你一头凡骨境界的鱼妖哪里来的底气这么说话?”
胖鱼那肥厚的身子颤了颤,好不容易才从那一阵天旋地转中缓过劲来,再看叶枯时那两点鱼眼中再无半分轻视与怒意,转而畏惧
听到这话不禁暗暗给自己叫冤,平时与王初晴接头,面对化境修士纵使心里不大瞧得起羸弱的人族,可也是不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论尊卑的。
叶枯周身全无真气波动,在它眼里看来俨然就是一个修为低劣的毛头小子,这胖鱼自然也就毫不客气,任意指摘了,却不想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自找了一顿打。
胖头鱼翻了个身,连忙向叶枯解释了一通,它只是负责传话而已,多的实在是不知道了。
飞瀑垂入的大湖盈而不溢,其下必定是有暗孔做排水之用,这胖头鱼便是通过那一道暗孔在中间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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