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聪慧近妖。”
田隽知道大王此时问的是人,而不是事。
“哦?”田建闻言将手中的鸟食全部抛到地上引鸟雀争食,随后拍干净双手后指了指身边,让对方坐下,“仔细说说。”
“唯。”
田隽恭敬谢过送上软垫的韩貂寺,坐稳之后对上了田建探求的双目,构思了一下词句缓缓道:“其人应是自一开始就看穿了我方的意图,随后却并未点破,只与我虚与委蛇。
“此后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说辞,将一切点破。而且与他交谈……总有种面对一位经验见识都远在我之上的老者的感觉。”
说着,田隽伸出手掌横在自己脑袋上方画了画。
田建饶有趣味地摸了摸还未长出胡茬的下巴,“连启章都如此说,看来扶苏此人确有过人之处了。”
田隽点点头,又听齐王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扶苏还让我转告大王:‘大行虽可不顾细谨,但于死生之际,还须做针上舞才是。’”
“哼,这还用他来告诫寡人?”田建面色稍有不快,等田隽告罪之后却又突然面露喜色。
田隽还不明为何,却听韩老貂寺轻声贺道:“恭喜大王得一臂助。”
稍稍想了片刻,田隽这才明白了扶苏之言的深意,也不由面露笑意,“恭喜大王了。”
田隽想明白了,扶苏能够当着齐王心腹的面如此说,就是在通过田隽之口表达合作的意向。
笑过之后,田隽面色又转为忧虑,“只是如此一来,恐怕又会被昭国得去不少好处。”
“总比被那后胜全夺了去的好。”田建面露不忿。
田隽深以为然。
田氏本就是以下犯上从姜氏手中夺取的齐国,故而对于国内的权臣大族都十分警惕,深怕同样的剧情会再次上演在自己的身上。
这或许与某位老妇的“宁与友邦,不与家奴”是处于同样的心理。
鸟雀吃完了地上的食物,见那人再不投喂,便展翅飞走了。
田建脸上恢复了平静神色,起身坐起,对着韩貂寺吩咐道:“回宫。”
此时,有微风起于青萍,吹动得竹林之间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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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或许有大用,或许任何意义也没有会面结束之后,扶苏一行仍按着既定的路线和速度缓缓向临淄而去。
陪坐车内的张苍看着公子似乎随意地翻动着刚刚送达的信报,有些坐立不安。
终于等到扶苏看完了一封信报,张苍觑着个空闲,急忙问道:“公子此时贸然插手齐国君相之争,是否会有危险?”
“怕了?”扶苏将手中信件随手扔到桌上,斜睨了一眼张苍。
“嗯。”张苍面目严肃。
没想到对方承认得这么果断,扶苏险些没反应过来,只是他此时的心神已经不在齐国事务上了,有一项在他看来对昭国更为紧要的消息刚送到了他的手上。
“齐国之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扶苏随意摆摆手,然后把刚看完的信用两指按着推到了张苍面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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