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走上箭楼,闻达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陈鲁看了一下,老百姓还算规矩,尽管一个个显出群情激奋的样子,到底还是站在线外。
哈三看陈鲁点点头,明白,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出来两个人答话,不准骑马。”
乡民们静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走出来两个人,过了警戒线,在营门外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就往前挤,想一拥而上。
哈三大喊道:“其他人退到线外,要快,否则,格杀勿论。”用蒙、汉、回三种话各喊了一遍,这些人又退了回去。
这两个人又往前走几步,看装束,一个蒙古人,一个西域人,都在六十岁左右。
蒙古人先说话了,说的是汉话:“汉人老爷,先把弓箭收起来,我们都是普通的乡民,没有啥见识,你们这样,我们有话也不敢说了。”
闻达抢着说:“这是和敌人对阵的必要手段,没时间和你们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个蒙古人说:“我们是你们的敌人吗?这样说话我们就回去了。”
陈鲁只好说话了:“两位乡邻,这阵势不是针对乡民的,怕有人趁机挑起事端。你们都会说汉话,这很好了,你说吧,大伙儿都听着呢,出了什么事?”
这话问的,不但是这两位老人,连自己人都愣了一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两位乡民也互看了一下,显然是这话一时不好回答。
两个人嘀咕了一会儿,蒙古人说:“汉人老爷,我们的马城,方圆几百里,自从我记事时起到现在,大的瘟疫也经过几次,都不像这次。你们也应该知道,这‘腹底黄’不算大病,根本也不传染。今天出这事,都是你们汉人的牲口带来的瘟疫,我们不来找你们找谁去?我们也去了理问所,根本见不到理问老爷。”
陈鲁说:“好吧,现在你们见到我老人家了,不用再找理问所了。我们先不管这瘟疫来自何处,你先划出道来,说怎么办吧?我老人家洗耳恭听。”
这两个人互看了一眼,一脸的诧异,这是天朝官员吗?山寨的吧?是李鬼?你是谁老人家?想一下就是了,谁敢说出来?
那个西域人向前一步,用汉话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有三条要求:第一,病死的马由你们照价赔偿;第二,病马由你们医治,死了也照价赔偿;第三,把你们大营的所有牲口全部烧掉。这三条少一条都不行。”
闻达大怒,这是锦衣卫的老爷,平时普通的官员都避让三分,见官大三级,草根、小民谁敢在他们面前这样放肆,他大骂道:“两个老匹夫,欺我天朝无人吗?欺负我刀剑不利吗?再敢胡说八道,立马让你们变成刺猬,滚回去!”
话音刚落,乡民们骚动起来,怒骂着,呼喊着,就要冲过警戒线。陈鲁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心里门儿清,有人就怕事小,正盼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呢。
闻达这样强硬无疑是在帮这些人的忙。
陈鲁大喊道:“乡邻们肃静。我老人家告诉大家,这不是瘟疫,也不是我们带来的,这是有人在故意破坏,给我们制造族群对立。大家尽管放心,我们也在想办法。不管这个病是不是我们带来的,我们是朝廷命官,绝不会坐视不理。”
人群里有人说话了:“你们真有脸说,都准备拆帐跑路了。”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嘀咕,隔着一箭之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哈三极力地在搜索这个人,凭他的好眼力也没看清楚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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