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戴金凤冠,柳叶眉,丹凤眼,尖下巴,正是柳金燕。
她们身后,还跟着四名黑衣劲装大汉,在后面跑个不停。
柳随风昂首挺胸,从谢小石身边打马而过。柳金燕路过谢小石时,眼睛亮了下,提起马缰绳,枣红马“唏溜溜”叫了声,扬起前蹄,在半空中晃了两下,便“叭嗒”声落在地上,停了下来。
柳金燕脸上像开了朵花,冲柳随风后背不停地挥手道:“二哥!快来看!快来看!这是谁?”她边说边用手指着谢小石,柳叶眉直向上飞。
柳随风头也不回道:“谢贼咎由自取,五妹何必理他?”说话间,马又跑出了两辆马车远的距离。
东方雪扭头看了眼谢小石,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道声:“驾!”便飞驰而去。
谢小石双手抱着扫帚,低着头,挥动扫帚向城东扫去。
柳金燕捂着嘴,仰面朝天,发出阵“哈哈哈”的声音,如同银铃似的在空中飘荡,她也驾马飞去。
在城北的处营房内,人山人海。营房有小半座县城大,周围围上木栅栏。
营房的左边,是数不清的马匹,个个肚大腰圆,埋头吃草,望不到边。在营房的右边,则排着数排瓦剌士卒,他们头戴羊皮三角帽,帽檐垂下两条白色尾巴样的长条,毛绒绒的,身穿羊皮袍,站成方阵,摆开有足球场大小。
在他们周围,围着几圈身着红袍的东厂侍卫,人人铁青着脸,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手提蛇皮鞭,绕成圈儿,握在手心。
在左边的马群中,成队的身穿红袍的东厂侍卫,游鱼似的在马群中走来走去,时而拍拍马背,时而摸摸马肚子,时而又蹲下身看着马蹄。
众多马匹耷拉着脑袋,打着响鼻,用前蹄“卟卟”踩着地面。
还有几名红衣宫人,左手捧着蓝色封皮的账册,右手提着狼毫笔,在马队中走来走去。
他们时而看看这匹马,点点头,提起狼毫笔在册子上划了几下,时而又看看那匹马,同样点点头,提笔在册子上划几下。
在他们身后,则站着几名红衣宫人,低着头,垂着手,影子似的跟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
在营地中间,站着圈人,围成半个足球场大小。
正中站着名红衣宫人,头戴乌角帽,大红袍前胸绣着朵脸盆大小的金色牡丹,披着黑色天鹅绒大氅,冬瓜脸,扫帚眉,三角眼,蒜头鼻,薄似纸的嘴唇,正是东厂总管掌印太监王振。
他身后,站着两排身着红袍的东厂侍卫,腰佩绣春刀,雁翅排开,有半条街长,人人昂首挺胸,笔直而立,两眼直视前方,脸似岩石。
在王振左手边,站着几名红衣宫人,弯着腰,双手捧着蓝色封皮的账册,支在王振眼前。
在他右手边,则停住几辆黑油漆的大车,车轮比半个人高。
头辆车上,则装着白色半透明的绢,堆的似小山,垒起比人个头高,后几辆车,则装着酒肉,水桶似的褐色酒坛,摞了几层,用麻绳捆扎。
在王振脚下,则摆着两口黑色松木箱子,箱盖打开,里面堆满了白花花的细丝白银。
王振双脚叉开,歪着三角眼,嘴巴撇到耳后根,对身边的红衣宫人扯着公鸭嗓子道:“查!给咱家细细地查!一个也不要漏过!”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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